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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6-10 19:05:59 |显示全部楼层
江湖 - 引子
一个老者,拄杖于落满樱花的檀石之上。
他面前是四个年轻的后生。
“柴公子,六月初三可有闲情来华山陪我这老头子讲道论剑?”
衣着华丽的那个后生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,“愿听大师教诲”。
“逍遥子,六月初三可有闲情来华山陪我这老头子讲道论剑?”
“遵大师之命,当日必到”,被唤作逍遥子的年轻人抱拳应诺。
“灵空师傅,六月初三可有闲情来华山陪我这老头子讲道论剑?”
“贫僧必定前往聆听大师教诲”,年轻的僧人双手合什道。
“太子殿下,六月初三可有闲情来华山陪我这老头子讲道论剑?”
“愿赴大师之邀”,眉清目秀的锦衣少年也颔首答应。
望着四个年轻人下山的背影,老者心中又是一番思绪 ——多么像曾经的自己,一弹指,数十年如白驹过隙,江湖仍然是江湖,仍然是儿女的恩怨纠葛;宿命仍然是宿命,仍然要有英雄的血泪情仇。
几百年来,华山之巅已有无数次论剑参禅之举。
世人不知为何故,权作武林比试,想必是打打杀杀,于是总为茶间酒肆的风月谈资。
可叹世人不知的事情太多。
世人不知,每每华山论剑,数十年江湖格局方定。
世人不知,每每华山论剑,江南塞北的强人左道渐渐消隐。
世人不知,华山之巅,所论的不是剑,而是渡化江湖儿女的一番来由……



少林 - 三盗易筋经
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
窗外,秋叶带着轮回的宿命,悄然飘落,融入灰褐的尘土中,碾作成泥。
经房里,木椽檀香,淡烟缭绕,硕大鲜红的“禅”字下玄慈大师盘膝而坐,冰冷浑厚的手指将掌中佛珠一一捻过。
佛珠圆润清凉,被指尖的岁月打磨的光滑如玉,不留一点痕迹。
四十年,弹指一挥间。
不知不觉,四十年已如流水般逝去,依然没有留下什么,只有这满目的悲凉与怀想。
这一生,碰到的人,做过的事,都只与它有关——《易筋经》,少林寺的镇寺之宝,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誓死守护的佛家经典。
在少林寺门前,在雁门关之外,他的寂寞,碧海青天,连叹息都没有。
这样的寂寞,也许只是为了等待悲怅的瞬间,“你命中三劫,也是少林这千年古刹的大劫难,要你自己化渡,三劫了断,此生亦矣”。
曾经还是那单纯少年,拜于御赐了丹书铁卷的柴宗周门下,习少林绝学,夏练三伏,冬练三九,勤奋吃苦,深得师父喜爱。
师父常常站在寺中那高大的清槐下看他练功,微微颔首。有时目光透过他的身体,望向远方,脸色阴沉,似有心事。那时他不懂,为何平日里慈祥有加的师父会有那般不可名状的神情。
直到那一夜杀戮之后,他才明白师父终不是平常的俗家弟子,也不是嘻笑人间的世家少爷,他的一生,只为一个王朝,一个早已不存在的王朝。
《易筋经》,竟然是师父复国棋盘中的重要棋子,几十年如一日似影至随盘绕在师父的脑海中,缠绕在师父的魂魄里。
那一夜,空中传来隆隆的闷响,黑云压城城欲摧,自远及近。少林寺终于翻江倒海,藏经阁内杀戮重重,一切于明明暗暗的烛光中展现。
当一切平静下来,玄慈发现他已经是唯一能够行动的人,他的出手,将决定今夜的胜败,也将决定日后万千生灵的存亡。
灵门方丈苦苦的劝说,师父声嘶力竭的催促,所有人望着他,用那即将绝望的眼神。
一边是授业恩师的毕生追寻,一边是父母之邦的社稷安危,孰重孰轻?难以抉择。
他出手,只还给师父一条性命。
这次出手,他的名字从此叫做玄慈;
这次出手,日后终使得灵门方丈将少林百年基业托付于他。
也正是这次出手,声名赫赫的柴宗周从此遁身契丹草原,再无音讯。
其实出手的时候,他没想过要背弃师父。授业养育之恩,十几年的相依为命。
师父的慈爱,沉默,无常,已经共生成他的呼吸。
只是一念万事了,已无回头。
多少个月朗星疏的夜晚,大雄宝殿菩萨面前,他总会想起那大漠孤烟,流沙飞舞,归于落日尽处的师父,焚心煮骨,不过如此。
可是终究恩怨未了,应劫又生。
二十年后,危机再次指向千年古刹、中原武林之时,久违的师父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对面,逼得自己如自断其臂般的抉择。
望着他的,仍然是那些即将绝望的眼神。
此时的自己,已是众人眼中主持正义的玄慈方丈,武林泰斗,这中间是非对错,轮不到他过多思考,已然有人决定。
因为萧远山,这个师父一手调教出的异族师弟,携着辽主的密信,即将面呈大宋皇帝。
因为大宋朝廷,将要平灭自己的中流砥柱,来安抚敌人的怒气,以换取些许的安宁。
大厦将倾之时,他成了蒙面的“带头大哥”,杀辽使、逼宋廷,终于做到力挽狂澜,中原武林击掌相庆。
世事难料,人如蝼蚁,风卷残云,瞬间成灰。
萧远山跳崖身亡,他立于万丈峰顶,语言失去出口。那消失的身影,仿佛让他看到另一个自己。
回旋的风声,寂寞深如大海。
他没有留住师弟的性命,只抱回了师弟的骨血。
江湖中,胜就是生,败就是死,胜败生死之间,同样无法选择。
从此后的玄慈成了今日的玄慈。
等待,不为轮回,只为揭晓宿命中尚留的劫难,不知何日再次袭来。
檀香燃尽,袅袅而绝,玄慈从榻上起身,踱至桌前,桌上是一条工笔手帕,雪白的帕子上用极细的笔画的桃花,仿佛是在水边,却不见水,只见远处千山万壑,飞鸟蹁跹,看着就叫人觉得神清气爽。
那桃花,用的是极淡的胭红,洇染开来,花瓣看似透明,如一树的红云,深深浅浅,说不出的美艳。整副画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字,就那么摆在桌上。
玄慈宽大的手掌慢慢摸索过手帕,眼前出现的竟是那画一样的人儿,二十年了,二娘,你还好吗?
乱世里,刀口舐血的,何止是江湖人。有了秘笈在手,便可不败。于是为了自保,为了伤人,为了号令天下,有太多的理由,值得他们为了那本《易筋经》,铤而走险,叶二娘便是其中的一个。
遥想初次相见,玉楼冷窗边,如玉娇颜,鲜活在身旁。那时的他,僧衣皎皎,宛若一曲天净沙。
当她轻轻松松的闯过了他设下的数道关卡出现在藏经阁的时候,她不知道,她的绝世风华在月光下更加明艳动人,如穿堂的风,吹动经幡,吹皱一池春水,也吹开了他的本已平静的心。
遇到了,便开始,无须多言。
什么人在佛门,四大皆空。什么斩断七情,六欲不生。什么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统统的都是过耳之言,有的只是倾慕与爱意。
再次相见,山林之中,他在池畔打坐,菩提树影下,也不过是个凡人。
云鬓花颜的女子自身后姗姗而来,一坐一立,看繁花落尽,看水静无波,看千山暮雪,看鸳鸯比翼……她问他要经书,那浸泡了他半生恩仇的《易筋经》,他不语,低垂凤目,从怀中掏出,单手递去。
对他来说,这一递饱含深意,玄慈不再是玄慈,他相信此时此刻,命运的轮盘将改变轨迹,宿命会被这人面桃花重写。
女子呆住,继而娇笑,接过,而后扔回他的怀中。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”朗朗的笑声穿过云际,直冲九霄。
留下不知何去何从的他。
“只羡鸳鸯不羡仙”的神仙眷侣,却被命运捉弄。他们的孩子刚刚满月就被人抢走,争夺交手过程中原本的如花佳人被打伤经脉,抓坏了容颜。从此以后江湖四大恶人中多了个女子,唤做叶二娘。
心痛的无奈,他捻转冰凉的佛珠,重将一切的心事归葬灵台深处。
出世,入世,已是一世轮回。
这繁华嘈杂的人世,江湖便在其中,无尽的争夺,人命的微贱,走到哪里,也都是一样,即便是烟雨楼台,佛家圣地也不例外。
他怀揣《易筋经》,重新开始了他的等待,一直到萧峰突然出现在少林那天…


天龙 - 情归寒玉塔
上关风、下关花、苍山雪、洱海月。


点苍山巍巍而立,连绵不绝,十三座山峰高耸入云,万仞险绝。美丽的洱海碧绿清澈,宛如一块通透的玉石镶嵌在那古朴的红色大地上。苍山之东,洱海之西,是尊佛重教的大理国。
床头的紫金麒麟炉内,燃着龙涎香。奇异的香,是好友无涯子差人千里迢迢送来的,如此高贵,才配得起堂堂皇室,金枝玉叶的身份。
传说中,是茫茫大海上,月明的夜晚,潜于渊底的龙会浮出水面,盘于礁石之上,吸收海雾与日月的精华,涎沫吐出凝结而成。
这样高贵的香。龙的精华。只合帝王家。
太子段廉荣起身,一手揭开镂空兽首炉盖。那香灰烧作完整的一个心字,一拨,顿然烟灭。魂飞魄散。
有什么分别。龙涎香,再是高贵。冰片熔肌,水沉换骨。
到头来,这断魂心字,还不是面目全非。
就如摆夷国,这个看似平和信奉水神的民族,骨子里却仍然是嗜战的本性,为了传说中封存着无数珍宝和魔力的万年寒玉塔,常年与大理国纷争不断。
风雨飘零,人心难测。
战争,总是这般无奈。
乌沉沉铸铁凝铅的天底下,兵甲万千,刀戟寒光一凛,赛如冷月斜穿暗室。密密排匝的虎狼之兵,面目却不可见。
猎猎大旗划破天际。楚汉两阵,各怀心事。这厚地高天,由不得作主。
沙场点兵,这本是男儿的天下,为何却多了一抹嫣红?
奢香公主,摆夷国国王最疼爱的女儿,天外飞仙般出现。段廉荣端坐在马上,凝视着十几米外的似水佳人。她的红衣如云般笼罩在身上,淡淡的,温暖的,并非红莲业火一般的灼热,而是漾漾的水色,如雨丝一般悠远而绵长。
长剑为号,鼓声做令,弓如霹雳弦惊,来来往往,箭似飞蝗。漫天的杀声中刀光剑影,真真的无情。
抬首,又见那清丽绝俗的容颜。面对杀戮,她的脸上有悲悯圣洁的光芒,她一直都是安宁的,敛眉垂目立于父王身边,满目悲伤。
战争,或许,早已不该存在。
宁静的夜晚,月光如水,精致的短刀将一封信函斜斜的插在了段廉荣的书房里。
“子时,大理郊外观月亭,要事相商。”字迹娟秀清朗,淡如梅开。
如约而至,他见到的是战场上的慈目观音。
双手奉上短刀,却在她接刀时出口:“奢香公主”。
女子一惊,白莲似的指尖染上一丝血痕,他,不禁伸手握住她的手:“是我方才让你受惊了,伤了你的手,真是罪过。”
“无甚大碍,是我自己不小心,怪不得别人。”她想抽出手,却让他握得更紧。
僵持之下,她平静如水的面容竟有一丝慌乱。
亭外,朦胧的月色那样旖旎,笼罩着她明亮的脸庞。
他用一方素绢小心地抹去她手上的血迹,抬眼时,看见她低眉敛目,浓浓的眼睫颤动如风前飞絮,幽幽的眸子跳动着燃烧的火焰,沉静而浓烈,令人惊艳。
那素净的容颜,此时却斜照着天外幽幽的金黄。
霎时间,他,心动,如蝶。
清冷的月下,他向她伸出手来,那对鹰隼般凌厉、坚定的眸子,燃烧着猎猎火誓。
大理与摆夷要恢复和平。
她惊愕,这不就是自己约他来的目的吗?战争,不是解决问题的最根本方法呀!
她轻抿了一下唇,将微微颤抖的手覆上他的。
那一刻,月似金盘,团团圆圆。
而后,似水年华,滔滔如金,万缘常满,欢喜无量。
恩情美满的韶光,云飞暮卷。
直到那个神秘预言的出现,才知道当天意戏弄于人间,而人颠簸于诸天的悲喜。天意之上还有天意,茫昧的都只不过是层层的众生,一层一层。
预言中说寒玉塔大门每隔四十年,就可以用不灭圣火来开启一次,如果这时有人进入寒玉塔冰封起来,就能镇压寒玉塔的魔力,保得世间平安,而进入寒玉塔的人虽可长生不老却永世不能脱身。
不知道真假的预言,如心中魔障,挥之不去。
一边是天下苍生的平安,一边是自己人生的幸福,熟重熟轻?难以取舍。
兔毫笔带着墨汁飞起。雪白纸上,开了一串晶莹乌黑的梅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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