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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8-18 12:56:10 |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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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一
   我从昏迷中慢慢醒来。这是哪里?雪白的墙壁,雪白的床单,晃动的人影。还有嘀嘀咕咕的说话声。一阵晕眩,我重又闭上眼睛。
   影灯、白褂、手术刀、针、还有我撕心裂肺的疼痛——哦!想起来了,这是医院。昨天晚上,我刚做了阑尾切除手术;从手术台下来,就被爸爸妈妈七拐八拐推回了病房,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   见我醒来,妈妈赶紧凑过头一脸关切地问,饿不饿?要么先喝点水吧?坐在邻床陪护小的老阿姨立马说道,现在可不敢喝水,手术后得排了气才敢吃喝。妈妈连忙说,我这记性,差点忘了医生交代的话了。我用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妈手臂,点头示意她已经排过气可以喝水了;妈妈还是不敢意,用棉签蘸着碗里的清水在涸的嘴唇上来回着,说,先这样吧,等医生查房的时候问问再喝。
   爸爸手里拎着一一小两个饭盒,带着清晨的凉爽走了进来。他把饭盒递给妈妈,俯子模着我的额头说,疼吗?我瞬间各种委屈五味杂陈。
   现在麻药还没完全失效,浑身木木的,暂时感觉不到疼痛。邻床那个被开水烫伤的不足周岁的小婴儿却哇哇哭起来。围坐在孩子床边的老阿姨,在伸手之前抢先抱起了孩子,一边摇晃着,“哦哦”地着孩子,一边用不满的眼神睥睨着。我见孩子的胳膊上凸起着的燎泡,实在椮人。老阿姨顺手从拿起一个玩具塞到小孩手里,哭声才慢慢止住。
   孩子是不是饿了?要不要吃点?妈妈指了指碗里的小米粥问老阿姨。估计是,那就烦劳你让他先吃一口吧。老阿姨说着,把一只小花碗递给妈妈。趁着出去饭的间隙,老阿姨一边喂孩子吃饭,一边向我妈抱怨,你说,光长个好模样有啥用?连个孩子都照不好!妈妈赶紧说,年轻人粗心也是有的,吃一次亏就记住了。切,她是记吃不记打,这已经是第二次让俺孙孙遭罪了;上一次是从摔下,头上磕了(两只手比划着一个夸张的圆圈)这么一个包,这次又让开水烫伤,我都给她记着呢!老阿姨摇晃着脑袋,一幅不依不饶的样子让人好笑。
  
   二
   挨着窗户的病,斜靠着一个比我不了几岁的姐,爱说爱笑,眼睛忽闪忽闪的,常和陪护她的姐妹出去散步,不出有什么毛病。可是,老阿姨悄悄告诉我妈,她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。病因是,这姑娘上不知长了个什么东西,咋治也好不了。我不禁噗嗤笑出了声。谁曾想,伤口跟着震动带来般都疼痛,我“啊”的一声赶紧捂住伤口。我妈也笑了,说:你是不是故意逗乐,让我闺女伤口疼呢?老阿姨哈哈一笑早已又换了新的话题。她常常语出金句,能把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或是烦恼纠结的苦痛,出其不意地说成喜剧般的效果。后来几天,我才发现老阿姨有点不对劲,她的头总是不经意的小幅度地摇晃着,不管是在说话的时候,还是不说话的时候。老阿姨实在有趣。我喜欢听她满口地道的方言和她村子里发生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。她说,自己摇头的起因是,老伴去世后,五个孩子中还有三个没成家,一着急上火就落下这个病根。
   来,每个人都有苦衷,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顺风又顺水。
   第三天早上医生来查房,我一见那个戴着眼镜一脸疲沓,仿佛永远睡不醒的医生,就心生不爽。他姓“齐”,是我的主治医生,人称“齐一刀”。他拍拍我的盖着被子的腿说,怎么样,好些了吗?我点点头着别处说,嗯,好些了。他又继续问,下地走了吗?我摇摇头。“齐一刀”声音立马加了几个分贝:我昨天就说过,第二天就得下地,再不听话,肠子就粘连在一起了,难道还想挨第二刀?这话够狠!还别说,这几句话比我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管用得多。十分钟后,我乖乖下了地,由妈妈搀扶着,忍着疼痛,像个老太婆一样绕着病房慢慢挪行着。我想,那时龇牙咧嘴的样子一定很丑。
   下午,在我对面空着的病,多了一位刚做完胆结石手术的老太太。在病床旁,忙前跑后照顾老人吃喝拉撒的中年妇女,一就是亲闺女。妈妈忽然叫了声“兰香”?那个中年女人回头见我妈诧异地喊了声,韩?原来是爸爸曾经最得意的。没想到多年不曾见到的人,会在这种地方遇见,这缘分也是没谁了!
   着老母亲还在昏睡,兰香阿姨走过来安慰了我几句就和妈妈家长里短地说起了车轱辘话。她们聊着过往,仿佛几十年的岁月,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从前。我想起家里的相册里许多黑白老照片,都是六七十年代爸爸妈妈和的照。其中有一张是兰香阿姨,梳着麻花辫,戴着红领巾,手握“红宝书”的独照。那眼神,又坚定、又空灵。
  
   三
   每天上午九点和傍晚六点清扫病房。清洁工有时是一个阿姨,有时是一个十七八岁,长相俊朗的男生。阿姨一般不说话,干完活起身走人;男生就不一样了,他好像跟谁都有话说,干活利索不耍滑,嘴里还哼着歌,天生的笑模样,天生的好人缘。那天,漂亮姐姐让她一块香皂,他二话不说,转身就走。我邻床老阿姨想给碗豆浆,因为是外地人,不知道去哪里,为此唠叨了好几天。男生听说后,了豆浆,专程送了过来。老阿姨感激得都不知说啥好了。清洁工阿姨笑着说,这么点小事,不用客气,他年轻,跑得快。家正在诧异时,阿姨接着又说,这是我,放暑了,过来帮几天活。有什么需要的,尽管叫他。哦,原来,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呀!病友赞叹着。
   我总觉得这个男生在注视着我,或者拖地的时候,或者跟人说话的时候,他的眼光总会有意飘向我。这种感觉让我摸不着头脑,也有些忐忑。
   我的伤口一天天在愈合,疼痛也一天天减轻。“齐一刀”说,再过几天,拆掉药线就能走人。这句话给了我希望。终于可以不再他那张冰块脸了。
   第五天早上,我被一阵窃窃的说话声吵醒。谁呀,清早的?我惺忪的眼睛坐起来,见病友和家属正说着什么。我正纳闷,忽然发现,兰香阿病床空空的,连被褥都没有了。我问邻床的老阿姨,她告诉我,兰香阿姨的妈妈昨天半夜去世了。这给我惊得,瞌睡虫全吓跑了。前一天中午,我还着她就着黄瓜吃了一饭盒河捞呢!怎么说没就没了呢?想想,真可怕!我妈说,多亏你睡得沉,否则,就你那鼠胆。我也着实后怕。
   天就要出院,傍晚和妈妈散步的时候,我特意在后花园摘了几枝开得艳艳的月季,插在床头柜的玻璃瓶里,病房立即有了生机。正在弯腰拖地的男生,放下拖把,蹦跳着跑过来,眼睛亮亮的;他花说,真好。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,你是不是有个在二中上学呢?我一脸茫然地说,没有啊!男生笑着说,我一直以为你和我的同学是姐妹,又不敢问,你们俩长得太像了。哦!这下我白了。心里的疑团一旦,人也媚了许多。
   爸爸好出院手续,径直去公室跟齐医生当面道谢。妈妈拾着包小包,高兴地跟病友一一道别。床头柜那瓶盛开的月季,我把它送给漂亮姐姐。烫伤的小朋友天也要出院,我着他胖胖的蛋,他躲在奶奶的怀里,“咯咯”地笑着。
   那一年,我住了七天医院,花了不到两百元。那一年,跟我情同手足的表妹去了另一个世。那一年,我还是做梦的年龄。那一年,我十九岁。
  
   (原创首发2021.7.1)
  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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