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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8-18 11:05:48 |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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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一年四季,我尤其喜欢寒冬腊月。
   一到腊月,地上的草们被凛冽的北风吹得不长了,苍茫的田园山林蒙在白皑皑的雪被里睡着了,村庄就开始进入了漫长的休闲时光。
   村子里,老是有人在喜事。讨亲嫁囡的人家,高兴啊!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,酒香飘飘,贴红对联,摆酒宴,欢天喜地的,叫红喜事是理所当然的。丧事的人家,好悲伤!灵堂黑幔,香烛袅袅,白幡绦绦,贴白对联,摆“长命饭”,悲天泣地的,叫白喜事我就难以理解。都死人了,还叫喜事?我非常纳闷,这岂不是红白不分了吗?我真想去跟人们说道说道,但谁会有闲工夫与我这个娒儿瞎掰呢?算了吧。
   那时候我只关心两件事,一是吃,二是玩。因为,不管红喜事还是白喜事,正主人家都要摆酒席闹腾,又有吃又有玩的,于我们娒儿而言,不论是赶上哪个场合,都是受益者。一句话,全是喜事。有人红喜事了,我们跟着人们去吃酒。说是吃酒,其实我们从来不喝酒,专吃菜,吃很多菜——红烧肉、滚豆腐、橄榄圆、糊菜杂炒菜,放开肚皮吃。吃了,便去听弹唱班唱曲。有人白喜事了,父母们去相帮,我们去吃“长命饭”——白米饭,红烧肉,咸菜滚豆腐,还要松开裤带往撑死吃。吃了,便去听先生摇铃做道场,满堂的孝子贤孙在道坦一圈一圈地转着“旋”。
   每逢红喜事,我们最乐意干的事,是去拦“新媛主”。新媛主有内外之分,从本村嫁到外村的,属内,之属外。在这方面,我们绝对一碗水端平,做到不分内外,一视同仁,既拦从外村嫁进来的,也拦从本村嫁出去的,铁面私,一点都不含糊。讨喜嘛,谁也不能我们这些毛孩子,而觉得喜庆有加,人缘好得不得了。
   一般来说,一到上半晌,我们就到新媛主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了。新媛主出嫁,动静搞得很。首先到来的是那些到新媛主娘家去抬“嫁资料”(嫁妆)的相,待一抬抬、一担担的家具、电器、床被等嫁妆达至新郎官的新房后,新媛主的送欢队才会珊珊出现。送欢队由清一色的黄花姑娘组成,个个长得如花似玉,能歌善唱。往往,我们会埋道路两旁的花花草草间,待新媛主一走,我们便像剪径的山匪一样,“哇哇呀呀”地吆喝着,猛不冷丁地从两边杀将出来。一条抹了泥巴的稻草绳,拦住了她们的去路。此事如何解决?很文,我们不要路钱,惟要“路歌”。送欢队的那些姐姐们都懂规矩,其中一个起了个头,或合唱一曲李铁梅的《我家的表叔数不清》,或合唱一支《手拿碟儿敲起来》,总之,随便唱上一首歌,我们便放她们过去。当然,如果新媛主方,能再给我们每人分一颗糖果,那就十分完美了。
   拦完新媛主,我们就急忙往酒宴上赶。新媛主到了,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,我们岂能错过这场盛宴餐。
  
   二
   腊月的村庄,醉醺醺的,白天醉,夜里更醉。
   晚上,村尾老祠堂里人声鼎沸,锣鼓喧天,一场戏正在上演。戏台下,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戏的人。琴箫鼓笛、锁呐锣钹的声音,花旦青衣、文官武将的唱腔念白,五花八门,此起彼伏,在夜空飘荡。
   来村庄演戏的,多数是一些来自外地的戏班子,有时候是京剧团,有时候是瓯剧团,最多的是越剧团。这些戏班子,皆是野路子出身,野草一样潦草,水准不值一提,但演起戏来特别投入,甚会煽情搞气氛,很受家欢迎。你瞧,一个落难潦倒的书生,刚刚还在饥寒交迫中一惊一悲凄凄戚戚地在陌路悲号,少顷,就与一个美貌痴情的在花前月下或喜或嗔地一唱一和了。你,这边身穿白衣的白素贞与许仙正在西湖断桥边如胶似膝地,那边身披袈裟的花脸法海就鬼鬼崇崇地溜出金山寺站在一旁冷笑,朝观众挤眉弄眼,有趣极了。
   真正来戏的,是一些中老年人。他们坐在祠堂的正厅上,一个个睁眼睛,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,深深地陶醉在《五女拜寿》《白蛇传》《孙悟空三打白骨精》跌宕起伏、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中。年轻人则挤在祠堂两厢或后面,他们并不关心台上的戏是否精彩,热衷于由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。他们像一春天里的麻雀,缠在一起在那打打闹闹、嘻嘻哈哈,不时地滚起人浪。男的想方设法往女的身上挤、贴,女的装矜持在推、在躲、在骂,却并不生气。那些还没断奶的娒儿纯粹是来砸场子的,他们不知好歹,论台上演的是喜是悲,所有的应就是啼哭,该死的阿妈只顾得戏忘了给他们喂奶了,饿呀!一起来凑热闹的,还有村里的那些们,黄的黑的,老的小的,在祠堂边莫名其妙地吠……
   两盏气灯,白晃晃地挂在木梁上,把老的戏台映照得如同白昼,台下却是一片昏暗朦胧。隐隐约约的,我见村里的鬼“羊牯头”老是抓着虾皮抖寡妇的手不放。他很搞笑,冬天的在怀里搁了一个箬笠斗,虾皮抖在箬笠斗下摸了一会儿,什么也没,就将手回去。羊牯头的眼珠子瞪着台上,不动声色地又把她的手拽了过去,继续摸。虾皮抖的眼睛哪也不,闭着,喘着粗气,急剧起伏,是风吹稻浪的感觉。羊牯头的箬笠斗下有什么宝贝呢?是有糖儿?还是有炒栗子?细一,虾皮抖的脸是红的,羊牯头的眼睛也是红的,他们全醉了。
   他们闹出这些,人们不会的,家给与的是理解,不屑,结婚的人理解他们是干着急。
   我是跟着公去戏的。我将自己的发现悄悄地告诉公。公听了,不由分说地就抬手在我的头顶上“咚”了一声,赏了我一颗“五股栗”,弹得我眼冒金星。公说,你一个娒儿,管哪些闲事干嘛,好好戏吧。睁眼闭眼,见就是没见,没见可以猜,人才不去理会这些闲事,顶多是在第二天知故问一番,过过嘴瘾。
   有一天夜里,一个来自瑞安马屿的戏班子在老祠堂演《梁三伯与祝英台》。扮演祝英台的,是个女的,长得像我姐的闺蜜“痣”,很漂亮。想不到,扮演梁三伯的,也是个女的,长一张猪腰子脸,像村里的头号浪荡子“秧地鸭”,我不喜欢她。演到“楼台会”这个情节的时候,我出去撒了一泡尿。透过皎白的月光,我见阿春婶和秧地鸭一前一后地往祠堂外面的一个稻草垛走去。我悄悄地从下丘田跟了过去,潜田坎下,伸出脑袋仔细观察。阿春婶蹲在稻草垛下拉尿,她提起裤子正欲往回走,不料此时,一个黑影像闪电般朝她猛扑了上去。于是,俩个人就在稻草垛里打架了。打了一会,秧地鸭居然被阿春婶打败了。阿春婶是舟浦王氏族长老狸头的,长得俊俏又壮实,上山干活能顶一个正劳力,想不到她居然还是穆桂英。她揪住秧地鸭,“嘭嘭”地秧地鸭两个嘴巴,喝道,你个乌龟儿臭流氓,竟敢想欺负你,我把你拖到祠堂里让乡亲们评理去!秧地鸭不敢还手,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跪在阿春婶的跟前苦苦求饶,说,他婶,我喝醉了,你就放我一马吧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。
   我了,在心里暗笑,这秧地鸭,平时在村子里像番鸭一样踏着八字步横着走路,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,原来竟是一头纸老虎。我立即向公报告,话未说完,公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,说,此事你千万不要乱说,不管是谁问你,你都不要说,说了,会出人命的。我记住了公的话,对谁也没说起,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事。但结果,还是。次日,秧地鸭就被老狸头地押到供销社门口,头戴纸帽,脖挂一双破鞋子,站在柴油桶上,倒了十八代的霉。
   不规矩,不文,就应该得到惩罚,可那些男女之事,家还都是给与宽容,生怕当事人被那些闲人发现了被搞臭,家很恐惧。
  
   三
   在冬天,我最盼望的,就是下雪。
   黑沉沉的夜,北风像受伤的野鸭子般狂号一番后,屋顶的青瓦上蓦然传来了一阵阵“窸窸窣窣”的声响,不须,这是老天爷在下雪米了。雪米下了一会便停,顷后,又是一阵寒风呼啸,刮得整座房子都“吱吱嘎嘎”地了起来,不须想,这是雪花在天空绽放时发出来的歌声。雪之歌,唱来唱去,总是唱着同样的歌。风过,鹅毛雪就来临了。
   雪后天晴,我会起个早。天冷得冻死,但我并不觉得冷,不戴棉帽,棉衣,在村子里吆五喝六的,与小伙伴们一起到溪滩上去,到旷野上去玩耍。没有什么景象比雪后的村庄更加壮丽迷人了。白雪厚厚地盖在瓦片上,树木上,旷野上;冰棱像一根根银烛,挂在屋檐下,桥洞下,悬崖下。望眼望去,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,天地一片寂静,唯有溪水仍像小青龙一样在缓缓流淌,门前的池塘仍像的眼眸一样清澈亮。三两枝腊梅花,在庭前院后静悄悄地开放了,红艳艳的,格外耀眼。
   下雪天,可好玩了,堆雪人、打雪仗、摘“水蜡烛”、用米筛捕麻雀,都很好玩,但这些都比不上到野外去捉野兔有趣。
   兔子不是神仙,它们也是需要一日三餐的,野免亦不例外。天一下雪,旷野上一片皓白,像是撒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糖,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被,所有的绿草都不见了,遗弃在地里的谷粒、番薯、萝卜全被积雪埋住了。这时的野兔会饿得发慌,跑出窝来四处觅食。我们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娒儿,结伴来到田野上,在溪边的岩下拔一把绿油油的嫩草,放在田野的,然后趴在四周,静待野兔的出现。雪地很冷,但我们不怕,就当自己是侦密察兵潜敌人阵地前去抓了。
   俗话说,狡免三窟。野免野生野长,风里来雨里去的,是个见过世面的主,是地地道道的狡兔,它们一般不会轻易上当,躲在窝里就是不出来。十分钟过去了,半个小时过去了,一个小时过去了,我们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上,手脚都趴麻了,几乎被冻僵了,兔子还是没有过来。此时,有人欲打退堂鼓,准备撤退转移阵地。可我们的头儿“豺”不同意,他说,儿童团员们,同志们,困难是暂时的,家要坚持住,坚持就是胜利。于是,我们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英雄儿女王成、邱少云等人的光辉形象,任凭寒风刺骨,积雪冰冷,咬牙坚持着。
   这是一场耐心和意志的比拼。其实,野兔们早就闻到了青草的气息,只不过是它们异常狡猾,担心这是一个陷阱,不敢贸然行动罢了。它们在默默地跟我们比耐力,它们也在坚持。但兔子毕竟是兔子,是兔子总是要吃草的。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我们即将蹦溃的时候,有两只灰毛短尾、眼睛晶红的野兔终于跑过来了。它们犹如精灵一样,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,说来就来了。野兔跑到草堆前,耳朵,警觉地观察了一下四周,见平安事,便饥不择食地吃起草来。那一刻,我想野兔的心里一定是美滋滋的,这雪天的,尚能吃上如此的草儿,真是吉兔自有天佑啊!我们的霎时绷紧了起来,连气都不敢出,家都没有擅自发起冲锋,我们在等待豺的号令。
  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。冲啊!眼野兔快要把草吃完了,豺才从雪地上跃起。随之,野兔四周陡然腾起了七八条雪龙,呼喊着冲锋的口号,朝野兔狂飚而去。于是,在垠的旷野上,就出现了一幅美妙绝伦的人兔赛跑的画面:蔚蓝色的天空下,白茫茫的田野上,两只野兔在前面撒腿疾跑,七八个娒儿“咿咿呀呀”地在后面狂追。他们追过一丘田,再翻过一丘田,身后卷起了一团团白乎乎的雪雾,留下了一行行歪曲的足印。足印随着野兔的奔跑,一直在延伸,透至田野尽头的小山脚下,透至玉树琼花的密林深处。
   那山呼海啸的气势,一路上惊动了好几头水牛,惊飞了好几只寒鸦和好几麻雀。水牛漫不经心地瞧了我们一眼,“哞”了一声,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。鸟们站在枝头不停地“叽叽喳喳”,好像是在为我们加油,好像又是在嘲笑我们。只有那寒鸦的声音我们听懂了,它歇在乌桕树上,一直说我们是“”。是的,娒儿是捉不住野兔的。但是,我们毫不气馁,我们在叫呀,追呀,跳呀,笑呀,快乐比,仿佛整个世只有我们的存在。下次下雪,我们又来到田野上,让精彩的故事继续,将傻事进行到底,我们就是这样长的。
   多少年过去了,昔日的娒儿皆已白发苍苍。时至**,只要一到寒冬腊月,一闻到乡色酒在村庄飘香,一到雪花在天空飞扬,我的内心就比激动,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既寒冷又快乐的童年时光。
   在南国,寒冬腊月,雪覆盖地,故事总是像白雪一样那么有趣那么清晰。我们这些孩子,总会瞅准了空子去便宜,也从中懂得了怎样做人,在快乐中做人,这成长的旋律就悠扬美妙,这成长的舞步就曲折。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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